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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我的三个父亲 by 朝沫-第5章

小说: 我的三个父亲 by 朝沫 字数: 每页3500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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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我正在屋子里看电视,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些吵杂。隔得稍微远一点,比我更靠近门口的田锐先不掩好奇地凑到门边探了探身,而后傻兮兮地告诉我,是我母亲来了。

被父亲忽视好几天的我,突然有些奇妙地生出了一股优越感,因为我还有个一得知我出远门就会不顾旅途疲累来看我的母亲。那时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,完全忽略了若是母亲真的关心我,就不会去夏威夷一个多星期,却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这件事。

我带着一种想炫耀的心情,拉着田锐一起躲到了门边的暗处偷听,想听听母亲是多为我焦急的,没想到却听到了个几乎让我崩溃的消息——原来,母亲生下我仅仅是想用我留下本就心不在她身上的父亲;会留下我只是还抱着能用我牵挂住父亲那颗凉薄的心;而会对我好那是因为我越养越像他,能让放不下的母亲得以有个寄托……原来,原来我以为是这世上最爱我唯一爱我的母亲,仅仅把我当作了父亲的替身?

替身……我仅仅是个替身!

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,我觉得我那时是在微笑,用着我自以为是的微笑看向身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田锐,以一种令我都觉得惊讶的冷静语气问他:“我是不是和父亲很像?”

“很像啊。”傻傻的田锐很真挚地点头说。

“所以你也因为把握当作了父亲的替身才对我百般的容忍吗?”我笑得更加灿烂了,或者说我有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,为我这仅仅作为一个替身的十六年。

“替身是什么?”田锐疑惑而茫然地看着我,“我喜欢小小逸是因为小小逸是宝贝。替身是什么?我不清楚耶。”

“你骗我。”我不住地“呵呵”笑出了声,“连我母亲都把我当作父亲,你这个傻子又怎么认得清?”

“小逸是小逸,小小逸是小小逸,为什么会认不清?”田锐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,“小逸和小小逸完全不一样啊,为什么要把小小逸当成小逸?想找小逸就直接去找小逸啊,为什么要找小小逸?好奇怪啊,好奇怪啊。”完全被搞混的田锐呆愣愣地看着手,乱七八糟地说着:“明明手就是手,为什么会是其他东西呢?真奇怪,你们都奇怪。”

锐……有时候看得比我们所有人都来得清晰。

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,我吞了吞口水,希冀地看着胡言乱语的田锐。被最亲的母亲否定了存在的意义,几乎让我的心理防线全然坍塌,这时脆弱的我急需一个能支撑我的人,就算是个我心中一直唾弃的傻子,也变成了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“你……你真的喜欢我?喜欢我柳天瑞,只因为我是柳天瑞,而不是柳修逸的……替身?”我不自觉紧紧抓住田锐结实的臂膀,问得急切,所用力道之大,仿佛松开手,我就将坠入地狱一般,或许不是仿佛,那时的我与地狱真的只有田锐的一句话之隔。

“我喜欢小小逸。”田锐看了看我抓着他的手,而后笑了,笑得如此的灿烂,他伸出另一只手牵住我的,相对的手心传来他的体温,熨贴着我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心,就算是在这炎热的夏季,我也不愿放开。

“你……能叫我天瑞吗?不要再叫我小小逸了……”我颤抖着说,我想让这世上有个能正眼看我的人,就算是个傻子也好。

“天瑞。”就算之前他“小小逸”喊得如何的顺口,这一声“天瑞”却也喊得毫不扭曲,平稳的语气也让我能安定下来。

我不自觉回牵住他的手,咬了咬下唇,得寸进尺地要求道:“那你……能不能亲我一下?”给我一个行动上的证明,证明这世上还是有人爱我的。

我看着田锐毫不迟疑地侧过头,在我如擂鼓的心跳中靠近我,温热的,带着微微的汗味的鼻息轻抚在我的耳旁,而后一个蜻蜓点水的,柔软的吻轻轻落在了我的脸庞,一触即离,却让我留恋不已。一瞬间的触碰,却好似经历了千秋万载,我呆愣住了,只注意到了田锐那淡色的,仿佛一块慕斯蛋糕般美味的唇上,忽略了田锐那毫无心机纯粹的视线,也忽略了……不知何时只余下一人独自注视着屋内的一切发生的父亲。

第九章

那天,所有人都仿佛无事发生般,对母亲的到访闭口不谈。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反倒是我,就在母亲到访后的第二天。父亲一直没有说起母亲,我不知道这是父亲善意的隐瞒,还是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,但我暂时已没心情理会了。

我平静地向父亲询问了母亲所在,确定她暂住在姥姥家后,便提出了想单独与她谈谈的要求。

父亲静静地看了我一眼,淡淡的眼神微微有些惊讶,而后同意了我的要求。

我知道父亲虽然讶异于我会主动去见伤我至深的母亲,但也赞同我直面的做法。不管怎么说,她都是我的母亲,无论她将我当作什么,血缘之情断不掉,躲不了。

时间很快就约好了,也就是隔天的下午。

父亲告知了我时间后,就做晚饭去了,留我独自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。

我随意地摘下一片绿油油的葡萄叶把玩着,看着从叶茎上衍生出来的叶脉,思考着明天真见到母亲时,该说点什么。去问她是真的把我当作父亲的替代品吗?我无言地笑笑,却感到笑得有些苦涩。

虽然一年也不来北京几次,但姥姥家我还是认识的,于是第二天吃过午饭我就独自出门了。

再次见到母亲,恍如隔世,细想来却连半月都未满。

“妈。”我轻声唤道,母亲却忽而一颤,抬起看着我的眼中竟然有着类似瑟缩的惶然神情,眼眶带着点红,不知有否哭过。

“小……小瑞。”母亲渴切地望着我,不自觉伸向我的手也带着微微的颤抖,但当她触到我平静无波的眼时,母亲的眼神黯了黯,暗暗咬住下唇,又默默地收回了手,有些无措地放置在腿上,保养地很好的葱白手指紧张似的抓住了及膝的裙摆。

“妈。”我又唤了一声,安抚性地主动拉住了她的手,心里五味杂陈。母亲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想来是知道她说漏嘴的话被我听去了,现在是又后悔了吧。

“妈,我是您儿子,对我您无需这么小心翼翼的。”我浅淡地笑了,亲昵地帮母亲把滑落的刘海别到耳后。

“小瑞……你……不怪妈妈?”母亲黯然的眼神瞬时散发出希冀的光彩。

“妈,你是生我养我的妈妈,我永远的妈妈。”我笑着搂住了她,轻轻拍抚着她略显单薄的后背,说出的话语如呢喃一般轻声,却都是我的肺腑之言。

“小瑞,对不起……妈妈对不起你,原谅妈妈吧。”母亲回抱住我,压抑不住情绪,眼眶再也盛不下她的泪水,痛哭不止。

连撒谎骗一下我都没有吗?我无奈地笑着,为自己感到可悲,却也不知道如果母亲真的对我撒谎,那我是否更加的悲哀。

“妈,我从没有怪过你。”我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,而后认真地看着她,“但是……今后我却无法与您住在一起了,我要搬到北京来。”

“你还是在怪妈,不肯原谅我吗?我知道我不该抱着把你当成修逸替身的想法,可是……”母亲一听我的话,急急忙忙想解释,却被我打断。

“妈,你……有没有想过继父和妹妹?”也没有想过我的感受,我轻叹一口气,“我的去留,已经不单单是我的意愿问题了。”如果我仅仅是母亲的孩子,回去完全没问题,但我却被母亲当作父亲的替身,就算只是一晃而过的念头,对继父父女俩都是不公平的,尤其是深爱母亲的继父。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母亲抓着我仍是不愿放手,却说不出理由。

“妈,别担心,我是您的孩子,谁也抢不走的,只是我长大了,要出门了而已。”我微笑着,缓缓拉下母亲紧抓不放的手,就算感知到母亲是多么用力,我也坚决不让。我看着母亲睁大的眼中水汽再度聚集,只觉得我真是冷漠地彻底。

“妈,我这次来只是想跟你道个别,我会在北京过得很好的,你……也好好地跟继父过日子吧。”我最后再拥抱了一下母亲,不顾母亲的挽留,准备离去,却又在走至门前停住,“谢谢您生了我……就算您从未爱过我。”说完,我低垂着头,径直朝前走着,再也没有回头。

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!你是我儿子啊,我怀胎十月的儿子,我身上掉下的肉,我怎么可能不爱你!”母亲冲到门口,再也无所顾忌地放声哭喊,声嘶力竭,我却仍旧没有回头。

因为我知道,我离开对谁都好。

我低着头蒙声地走回父亲的四合院,特意抹了把脸才推门进去。

院子里只有田锐坐在那张眼熟的小板凳上,手支着下颚头还不时地点着,一副困顿的模样。

虽然田锐一般都起得很早,但他会在午间睡午觉,这都三点了,怎么还这么困?

“傻子醒醒,”我推了一把摇摇晃晃的田锐,让他醒醒盹,免得真摔了,虽说是关心,但说话的语气仍保持着我平常的冷讽调调,“这么困,你是没睡午觉吗?难道跟我爸做什么坏事去了?”

揉着睡眼的田锐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才看清是我,脸上随后就挂上了大大的笑脸:“小小瑞你回来啦!”小小瑞是田锐现在对我的称呼,可能是与他的名字读音上太过相近,他总是不喜欢叫我的名,我又不再许他叫我小小逸,最后折中就成了这“小小瑞”了。

“嗯,”我随口应着,“我爸呢?你怎么没缠着他?”

“小逸出门买菜了。”田锐回答说。

“那你这跟屁虫怎么没去?”我有些意外,要知道田锐几乎跟父亲形影不离,就算父亲到书房办公需要安静,十次也会跟进个七八次的,更别说是买菜了,之前可是从没落下过。

“我在等你啊。”田锐理所当然地说。

“等我?我有什么好等的。”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不可否认,听到田锐这么说,我还是挺高兴的,有人等门,让我觉得我还是有个属于我的归宿。

“给你一个拥抱啊,”田锐说着就张开了他健壮的双臂一把抱住了我,语调温柔地说,“小小瑞出门前都快哭了,可是你急着出门,那我只能等你回来安慰你了。”他边说着,边拍着我的后背,力道是粗野的,不一会儿就让我觉得背部有点疼,嘴里还不是说着“小小瑞不哭不哭。”

“我没有哭……也没什么好哭的。”我这么辩驳道,想要推开强行抱过来的怀抱,却撼动不了田锐分毫。这么半推半就着,也不知是真的被拍疼了还是风沙入了眼,竟然真的觉得眼眶开始泛酸,近在咫尺的宽厚肩头引诱我埋入,将我所有的情绪遮掩。

“好,没有哭,没有哭。”田锐像是哄小孩一般地附和道,搂着我轻轻地摇晃起来,嘴里轻声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谣,他唱得很舒缓,像是为了让我放松,又像是为了遮掩我低泣的声音,让我能毫无顾忌地发泄出来。

许是田锐的歌声太过和缓,许是搂着我的怀抱宽广而坚实让我感到安心,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哭得如此没有形象。

第十章

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七月末,因为父亲不知为何忽然忙碌起来,我迁户口的事就暂时搁置了。反正离开学还有段时间,再加上有熟人,能很快办完,这事也就不怎么急。

忙碌的父亲整天关在书房中,就连田锐都识趣地减少进入书房的次数了,间接的,我与田锐相处的时间变多了。

我仍旧叫田锐傻子,不再光是背地里这么喊,当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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