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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6章

官仙-第10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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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后,他索性将具体事情交给了下面的人,古局长本人则是仓惶遁去,临走还不忘记交待一声,“没我的话,不许提审林立,也不许让他跟外界有任何的联系。”

事实上,古昕才是最深刻感受到林家力量的主儿,比如说,常务副市长郭宇不敢找陈太忠和王宏伟,却是将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,“范省长很关注这个案子,古昕你好自为之。”

郭市长打着范晓军旗号,实则并没有得到常务副省长的授意,他只是知道林海潮跟范晓军关系不错,而林莹又找到了他,仅此而已。

其他来施加压力的人也不少,总算还好,像横山警察局的主管部门并没有发出异声,横山区委和市警察局、市政法委都没有够级别的人来说情。

这里面最大的,也不过是市政法委岳副书记打了一个招呼——林海潮是全省知名的民营企业家,古昕你在处理案情的时候,一定要在尊重客观事实的基础上慎之又慎,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和损失。

尤其让古昕郁闷的是,新华社驻天南记者站的那位初步被排除嫌疑之后,居然敢对他出声要挟,“我会对这个案子保持高度关注,新华社是有内参的,想必古局长你也清楚。”

“欢迎高度关注,我一向认为公正执法才能对得起警察这个称呼,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信任,记者工作好像也应该是这样吧?”古昕反驳得很是沉稳,但是心里何尝不是敲着点小鼓?

似此种种那也不用多说了,总之古局长是消失不见了,而当天晚上的横山分局,热闹异常。

第二天一大早,陈太忠才到招商办开年度工作总结会,就接到了张智慧的骚扰电话,“太忠你这……该起床了吧?”

“开会呢,”陈太忠二话不说直接关了手机,老张你这家伙也真是的,来说情也不知道诚恳一点,太油嘴滑舌了吧?

这会一开就是半个上午,直到十点半他才打开手机,然而这手机一开,又是源源不断的电话打了进来,大约是十来分钟后,张智慧的电话才出现在“呼叫等待”的行列里,坚忍不拔地“嘀嘀”提示着。

“陈主任,招商办的会开完了?”终于接通之后,张总的口气客气了一点,显然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做了不少工作,居然知道对方在招商办开会,“方便的话,来宾馆坐一坐?”

“让他去碧涛等着吧,”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一句,“现在我还有事,中午在碧涛的食堂坐吧,那边条件也不错。”

俗话说“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”,可是陈某人还偏偏就喜欢打别人的脸,像这去碧涛会面,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嘲讽了,坐在你儿子要谋夺的工厂里,谈一谈你儿子犯的事儿,看你这天南首富怎么自找台阶。

事实上,若不是心里这口气不顺,他才懒得将酒席设在碧涛——对他来说那个地方也远了点,陈主任可是时间金贵的主儿。

林海潮一听陈太忠要在碧涛那个偏僻地方待客,当然能明白对方的心意,然而,人在矮檐下,也由不得他有情绪,倒是通过这种安排,加上昨天的怠慢和今天的推脱,林首富真正地感受到了对方极其浓烈的怨气和锱铢必较的品性。

当然,这或者是讨价还价的一种手段,但毫无疑问的是,这个小小的副处并没有把他这个天南首富放在心上——不过这也不奇怪,胆子小的家伙敢做出栽赃贩毒这种事情吗?

林海潮在接到通知的时候,车队立刻驶向清渠乡,等他到了那个小山坡的时候,荆紫菱已经坐在碧涛的总经理办公室里,跟邢建中一起等待他的到来了。

通过半天的了解,林首富已经将碧涛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了,对人人传颂的荆以远孙女的美貌,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,倒是碧涛厂内井井有条的规划,让他看出邢建中此人心气极高眼光远大。

可是,就算这个张州人眼光再远大,眼下的碧涛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,想一想为了这么屁大一点的厂子,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折了进去,林海潮这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。

值得庆幸的是,荆紫菱不是一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儿,邢建中也缺少跟天南首富对峙的勇气,所以在等待陈太忠到来的这段时间里,双方只是随便谈了谈煤焦油深加工产业的相关技术和市场前景,更有林海潮对张州小老乡推动高新技术产业的赞许。

是的,大家不但没有谈及昨天发生的事儿,也没说黑子什么的因果,宾主双方居然很诡异地“相谈甚欢”——每一个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,反正到时候自然有人说。

可是,陈太忠赶到的时候,味道就变了,陈某人跟自己的通讯员风风火火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,目光一扫就锁定了正主,顿时就是爽朗的一笑。

“哈,这就是人称‘孟尝门下三千客,海潮张州半边天’的林总了吧?”他一边说,一边走上前笑嘻嘻地伸出手去,“认识一下,陈太忠,我是久仰林总的大名了。”

第1474章单独谈

林海潮眼下是有点身家,言谈举止也有点做派了,但是不可否认的是,他原本是个粗人,文化素养真的不是很高——仅仅是初中毕业而已。

所以,他听不出来陈太忠所要表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,不过人家既然来势汹汹,他当然也不会太过示弱,站起身子跟对方握一握手,同时不动声色地还击,“陈主任的大名,我也是久仰了,不过……‘张州半边天’我是不敢当,这天是新中国的天,是人民群众的天,是共产党的天。”

“林总没必要那么认真,陈主任是跟您开玩笑呢,”荆紫菱笑着插话,论书本上的知识,她若是认第二,在场的人没谁敢自称第一,以天才美少女的博览群书,自然知道此话的出处。

“这是黎元洪的秘书长饶汉祥写给杜月笙的对联,‘春申门下三千客,小杜城南五尺天’,称赞他为人仗义疏财,”她笑吟吟地解释,“林总跟他一样,是豪爽的人。”

“杜月笙?”林海潮听到这解释,总算是明白了一点,虽然他很清楚,这小女娃娃是跟陈太忠一唱一和地挤兑自己,可是他早些年也混过社会,心里对名声响彻上海滩的杜月笙颇有几番景仰,于是脸上笑着摇一摇头,“我哪儿敢跟他比?那可是跟蒋介石称兄道弟的主儿。”

跟文盲说话就是累啊,陈太忠心里叹口气,我是借着“城南韦杜,去天尺五”的典故,说明你嚣张跋扈呢,你这么懵懂,实在不好沟通。

想到这里,他也跟着笑一笑,点点头,“林总是豪爽之人,不过,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,您说是不是?”

林海潮听到这话,顿时就是一愣,心说你这家伙风凉话一句接着一句,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专门给我摆威风来了?

别说,这一点他还真没猜错,陈太忠对自己的仇家行事,通常是比较阴损的,不过这次对上的是天南省首富,对方的势力绝对不会小了——昨天那么多的骚扰电话也证明了这一点,所以他现在要做的,就是先把对方的嚣张气焰打下去。

陈某人以气入道,对气机之类的玩意儿最为敏感,刚才一见到林海潮,他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势,所幸是他自打进门以来,也是气势十足,能稳稳地压住对方一头。

眼下感觉对方的气势微微一滞,陈太忠毫不含糊地一挥手,“忙了一上午了,下午还有事,张总、耿主任、林总……咱们边吃边谈吧?”

哦,敢情是这么回事啊,听到他直奔主题,林海潮也反应过来了,这是人家想通过咄咄逼人的气势,主导谈话的方向和方式——这种事他以前也常遇到,不过近年来,已经很少有人有资格、有胆气这么对他了。

“吃不吃……这个倒是不着急,”林总笑嘻嘻地摇一摇头,“我还是想尽快把事情解决了,咱们也能痛痛快快地喝酒,陈主任您说是不是?”

他的态度看上去很友好,却是绵里藏针不着痕迹地反击一下——虽然很不想激怒对方,可林海潮也不得不反击,因为这不但涉及到他自尊心的问题,更是涉及到下一步谈判的分寸,他可不想跟着对方的步子走,要是人家觉得自己软弱可欺,岂不是很有可能狮子大张嘴?

“嗯?”陈太忠盯着对方略略地愣一下,似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复,不过下一刻,他就笑了起来,眼睛还是看着林海潮,“呵呵,林总,要是贵公子说话做事能像你这么周全,事情也发展不到眼前这一步,您说是不是?”

他这么问,自是体会出了对方的用心,不过正是那句话,姜还是老的辣,林首富虽然坚持了自己的观点,言语间却是非常得体。

而且,“能痛痛快快地喝酒”这话,听起来隐隐虽有那么一丝威胁的味道,可是从整体感觉上讲,却给人一种低调而不卑不亢的感觉——此人能成为天南首富,果然非是幸致,人家待人接物是真有两把刷子的。

他在赞赏林海潮,林海潮心里也在嘀咕:我已经反击了,但是这厮虽然接受了我的建议,却又把战火燃到了我儿子做事的话题上,果然是气势逼人,有点做惯领导的味道……跟此人打交道,恐怕是要费点劲儿了。

再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无意间招惹了这种厉害人物,猛然间,林总居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认真了,于是苦笑一声回答,“这孩子我管得少,倒是给陈主任添麻烦了。”

“我倒是不怕麻烦,搞政府工作,整天就是跟麻烦打交道,”陈太忠见这厮服软,也不说吃饭了,走到沙发边上自顾自地坐下,“关键是别人想安心做生意,就未必喜欢被意外缠上了……意气之争总比不上赚钱重要吧?”

这家伙倒是抓住主题不肯松手,林海潮心里再叹一口气,也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了,“我刚才跟小邢和小荆谈得不错,嗯,对碧涛这个公司,我是要大力支持的,不许别人随便胡来,这个保证……不知道陈主任信得过信不过?”

“这个我当然信得过,”陈太忠笑着点一点头,“只说林海潮三个字,也顶得上碧涛这个小厂了,不过嘛……”

“没有什么不过的,”林海潮听对方居然捧起自己来了,就想借机拿回话语权来,于是趁他话意转折,赶忙强行插嘴,“我儿子我领回去教育,李东要是不听话,你也可以找我来,怎么样?”

“李东……你是说黑子吧?”陈太忠倒也不介意对方插句嘴,闻言轻笑了起来,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对方,“明人面前我不说暗话,请恕我冒昧,林总,你觉得李东还有‘不听话’的机会吗?”

这句反问对林海潮而言,属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,所以他也没表示出什么情绪,只是不动声色地叹一口气,“唉,可惜了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惜的,”这次轮到陈太忠打断他了,年轻的副主任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发话,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他既然敢做就要面对可能的惩罚……嗯,我是说贩毒这种令人发指的罪行,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。”

他最后一句解释颇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,事实上李东因何获罪,在座的所有人都明明白白的,但是既然陈某人栽赃栽得异常成功,自然不能容忍别人在这一点上做文章。

“啧,”林海潮最终还是轻轻地咂一下嘴巴,喟然长叹,“唉,其实小李这人也挺仗义的……算了,他既然不开眼惹到陈主任,那也是该有这么一劫。”

他这话貌似在为黑子缓颊,实则不然,以天南首富的身份,这么退让一下,在为自己儿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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