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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抢夫记-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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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反手拍熄了蜡烛,替她掖好被子,黑暗中,那双细长夺目的眼晶亮亮地。像是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口,到了唇边,却只剩下一句话:“睡吧,十九。”
  伸指点了她的睡穴,看着多日未曾安眠的人儿终于合上双眼,重重叹气,像是要呼出什么污浊的东西,他撩袍步出内室,外间的地上已经被月光铺满了一地清辉。
  “最好的朋友?我配么……”他低头,永远眼波流转的凤眸突然寒光四射,“也没有必要去配。”
  沈云谈反向狂奔了一天一夜,似乎要发泄心中郁闷的情绪,又似乎要抑制自己折回去的冲动,终于在马儿累得吃不消时,慢了下来。
  其时晨光已然初现,不远处的村落冉冉升起了炊烟。
  他心中安定了许多,放慢了速度,达达奔去。
  村子很小,只有几户人家,没有客栈,沈云谈奔波了一夜,又饿又疲倦。所幸村子里的人性情敦厚朴实,看他一脸倦态,那农家的农夫,妇人并没有赶他离去,反而多盛了一碗香甜的南瓜粥与他一起共用早餐。
  一晚上没吃饭没睡觉地赶路,沈云谈估计是实在太饿,而农妇笑得又太淳朴憨厚,以至于,他似乎并没有发现,那本应因劳动而粗糙不堪的手心,其实是一片绵软嫩滑。
  以及,那双修长的手,在不经意间,挑入粥碗里的,一星药末。
  晨光大现,憨厚的农夫农妇看着这原来的贵客将一碗粥咕噜咕噜喝下,而此时,多日未曾安眠的唐十九,终于睡了一晚好觉。
  点睡穴果然是有用的活儿,唐十九伸了懒腰,许久没睡得这样香甜。
  天秀已然换回男装,估计是怕再遇见中途求亲的,这次终于舍弃那宽衣大袖的长衫,改了中规中矩的锦袍。披散的头发用高高束起,玉冠上一颗明珠熠熠有光。精致玲珑的锁骨终于不在招摇过市,四处留情的桃花眼里,也难得地有了些正气,俨然从祸害四海的妖孽变成了翩翩浊世佳公子一名。
  他打开折扇,轩眉一扬:“小生这厢有礼了。”
  十九扑哧笑,指着那繁花似锦,眼花缭乱的折扇:“还是个烧包。”
  “每天穿着大红满街乱晃的人才是烧包,”天秀收了扇子,反唇相讥,“你也半斤八两嘛!”又从身后取出一套素色衣衫,道:“我看逍遥山庄似乎有事,这样多的武林好手往那处奔。你我不要太过招摇,穿得朴素些,低调些,不惹人注目。”
  十九接过衣衫,打量着他玉冠上的明珠,腰间金丝绣带,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——这样奢华,还叫低调朴素?
  换了衣衫,上了车,晃晃悠悠地往逍遥山庄赶,十九突然问:“天秀,你觉得沈云谈真的喜欢我吗?”
  若换了其他女子,这种问题必然不好意思问一个青年男子。其实十九也挺不好意思的,先前恨沈云谈恨得跟什么似的,但这些日子不见,又克制不住自己,怪想的慌。
  天秀赶着马车,没有回头:“我就知道我挺喜欢你的。”
  十九捣他一拳:“死不正经。”
  天秀道:“其实,我和他不太熟,觉得不出来……或者你问问我哥吧,我们是双生子,兴许还能觉得觉得。”
  十九啐道:“我才不要那个自恋变态杀人狂喜欢我呢!”
  天秀“哈哈”一笑,“自恋变态杀人狂?不错的称呼!十九,你分得出我和我哥吗?”
  十九道:“你们是双生兄弟,虽然样子生得一样,但是性情差那么许多,一看眼神,就怎么都分得出来。”
  天秀突然回头,眼眸里寒若春冰,神色凌厉,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,让人不寒而粟。
  巨大的压力顿时弥漫了整个车厢,唐十九呼吸一窒。
  “现在,你还分得出来吗?”
  第五十一章 尔虞
  只不过那么一瞬,天秀就恢复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,眼波也柔和起来,唇角满是戏谑:“十九,你还真怕我哥!”
  他这么一笑,车厢内气氛果然温和不少,方才迫人的压力,也形迹全消。
  唐十九先一愣,尔后反应过来,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壳:“混蛋!吓唬我!
  天秀哈哈大笑:“十九你刚才的样子真可爱。原来你也会害怕,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!你竟然怕我哥,你怕我哥~”
  唐十九恼羞成怒:“怕怕怕,怕你个头啊!你哥有什么了不起,不就是个变态杀人狂?”回想起那日在山神庙,她把走火入魔的天舒一顿瞎弄,又是抹胭脂,又是梳发髻的,彼时天舒双目喷火的样子,还历历在目。
  心念至此,她笑了:“天秀啊,你装女孩子可比你哥好看多了。”
  天秀嗤地笑:“这要看神韵,是天赋,别人可比不上。”
  他脸皮厚起来,实在是天上地下无人能比,唐十九原本欲取笑他一番,不想这厮竟然厚着脸皮随着打诨,丝毫不以为耻,甚至还有几分自豪。
  这样一来,唐十九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  天秀伸手,拍了拍车侧“坐过来,陪我赶车。”
  唐十九依言而行,只看群山绵延,时至入秋之际,金黄一片,甚是好看。微风习习,落叶缤纷,蔚蓝的天仿佛从未有过的高,一群大雁排行飞过,一路向南。
  她姣好的面容迎着扑面的风,脸上细微的绒毛翕动。天秀微微侧头,看向那漆黑的大眼睛,可惜那乌瞳里的人,却不是他。
  天秀道:“十九,关于沈云谈,你知道多少?”
  提起沈云谈,黑白分明的眼里多了些落寞,唐十九想了想,垂下头:“一无所知。”
  他说过,他是个书生,被桑门害得家破人亡。是假的。
  他说过,他出生书香门第,手无缚鸡之力,看见血看见杀人会害怕,也是假的。
  他跟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,对于沈云谈的身世,也只有唐充璃与唐鱼断断续续,含混不清的猜测说明,以及江湖上关于神隐的种种传说——那,又有多少是真的?
  天秀将她额边一缕秀发挽去耳后,道:“沈云谈,我,天舒,是师兄弟。我们的师父……你也知道一些。其实,像我们这种人,本来没有未来,没有希望,只有杀戮。”
  “我们从成为师兄弟那天起,就要不断地为了生存而杀人,而欺骗……所以……我们的生活,也没有信任。”
  “没有朋友,更没有亲人,信任什么的……更是天方夜谭。”流光四溢的眼突然黯淡了些,望向远方,“所以,我啊,从来都知道,自己到底要什么。”
  唐十九咬咬唇,默不作声。
  “或者,沈云谈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什么。”他笑得很开怀,但是十九发现,往往他笑得最开怀的瞬间,就是最落寞时刻。
  连笑容,也是伪装。
  连表情,都充满了欺骗。
 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,融入血液,渗入骨头里。
  就像沈云谈……杀人的时候,也是带着笑意的温柔。
  “沈云谈和唐惟七,其实,并没有相爱过。”天秀的笑意越来越浓,“和我也好,和沈云谈也好,都是假的。唐惟七喜欢的人,其实是我哥。”
  唐十九最讨厌听见的名字,就是“唐惟七”,管她什么亲戚什么姑姑,在唐十九心里,唐惟七就是个魔咒,紧紧地扣在她与沈云谈之间。
  所以,她冷冷道:“她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知道。”
  天秀一挑眉,嘻嘻笑:“真的没兴趣?”
  唐十九绷着脸,半天叹口气:“好吧,其实我很想知道,赶快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,一点都别落下,要不然我再把你装成女人,找个夫家嫁了你!”
  “所以说你一点都不会说谎,下次再说不想知道的时候,不要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人家。”天秀毫不留情地笑话她,“其实说谎是人之常情,没什么不好。说一次不习惯,两次不习惯,多说说也就信口开河。人啊,有几个人能一辈子不说谎?”
  他见十九瞪着自己,连忙回到正题:“唐惟七和沈云谈,应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,他们两个算是臭气相投,说情人不太恰当,应该说,唐惟七是沈云谈心中,不可替代的朋友。”天秀叹口气,“其实,这段纠缠复杂的关系,最吃亏的那个人,是我埃”
  “抟扶心法被戈鞅带走,然而他却消失于江湖,下落不明。最后可知的落脚处,便是唐门。而除了唐门外,另外一个可能藏有抟扶心法的人,就是我们师父,也就是戈鞅的师弟,戈强。”他看着十九讶异的脸,点点头,“对,所以严格来说,我们也算是半个同门。”
  “当时,我们怀疑唐门藏有抟扶心法,唐门人怀疑我们有心法的下落,相互猜忌。沈云谈出手救唐惟七,是一个局,也是我们师兄弟,继杀死师父后的第二次合作。我武功低微,不方便出入,我哥那张脸冷起来能吓哭小孩,唯一顺眼的就是沈云谈。当时我们以为,唐惟七是个纯洁无暇的大小姐,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记,让沈云谈顺利打入了进入唐家的大门。”
  唐十九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:“一群王八蛋。”
  天秀耸耸肩,没有否认,继续道:“唐家并没识破他的身份,毕竟戈强戈鞅行迹诡秘,我们又不常在江湖行走。然而,唐惟七却识破了——她小的时候,曾经在唐清流处见过戈鞅的武功。谁能想到,一个弱不禁风,丝毫不懂武功的大小姐,竟然能凭借幼时一点点印象,认出沈云谈的功夫和戈鞅的武功同处一出?”
  唐十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:“她……从沈云谈出手救人的时候就知道?”
  天秀颔首:“是,从一开始,就认出来了。于是,两人各怀鬼胎。”
  唐十九愣了愣:“那么……你又是如何认识唐惟七的?”
  “你别心急,听我慢慢说。”天秀拍拍她的手,“沈云谈怎么也想不到,乖巧如小白兔的唐惟七能识破他的心计。当时他以救命恩人的身份,暂居唐府,暗中调查。我与我哥也从旁协助,不知用什么方法,惟七知道了联络暗号,她一个小姑娘,丝毫不会武功,居然敢一个人用暗号联络我们。”
  “是一个深夜,月光皎洁,我按着暗号来到接头的位置——那里有一棵桃树,当时是春天,满树的桃花。她就站在桃树下,月光撒在她身上,她的眼睛那么明亮,却又是那么深沉……”他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,仿佛回到了那日里,第一次见到这个爱穿白衣服,一肚子坏主意的小丫头。月色晶莹,落英缤纷中,那个不爱笑的姑娘,如同下凡的仙子,“我当时想,幸亏……来的是我,要是我哥的话……”说着,天秀自嘲地笑笑,“我还以为,如果遇见我哥,她可活不了了。没想到她又用了一次,和我哥说过了话。我哥……居然没有杀她。”
  “那样一个女子,是不得不让人怜惜的。沈云谈自己觉得自己喜欢她,可是我碍一直是不觉得。”这回,轮到十九拍拍他的肩膀,天秀安抚地冲她一笑,“有时候我也在想,如果她不死,或者我也没那么想着她。或者,就是因为她死了……”
 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:“谁能想到她会喜欢一个不爱笑,又没感情的男人呢?就连,她死了……我哥哥,也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。这个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胡混,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哥,我哥却不喜欢她。”
  唐十九本想问问唐惟七是如何而死,然而话到嘴边,看着天秀的样子,却又吞了回去。虽然对唐惟七的芥蒂少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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